王梦龙:恩师萧龙士先生的教诲影响一生

来源:中安书画网 2019-06-24 17:09 作者:朱春玲 杨雪 丁健




  编者按:萧龙士先生,是我国当代杰出的书画艺术和美术教育大家,是“龙城画派”重要代表人物,也是当代“江淮大写意”画风暨画派的开创者。今年是萧龙士先生诞辰130周年。5月16日,主办单位通过举办画展、召开座谈会缅怀和纪念他,回顾先生一生的卓越成就、高尚品格,勉励后学继承先生为艺、为人纯真质朴的理想和境界,以及服务社会、培育人才的家国情怀。

  王梦龙先生少年即从师著名画家萧龙士老人,多年追随其左右。

  21岁时与李苦禅先生合作四尺全开《兰竹石图》。1967年安师大美术学院(现名)毕业后,曾任大学美术教员数年,后又多年从事美术出版工作。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北京市美术家协会会员,文化部中国诗书画研究院研究员,中国艺术研究院高研班客座教授。作品曾多次参加中国美协《提名展》及多种大展。其中《秋色佳》获《2002年全国中国画作品展》优秀奖;国画《南国金秋》获纪念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》发表60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优秀作品奖;《南国秋色》入选《第二届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精品展》等。作品被个人和国内外多家机构收藏。

  2002年定居北京,从事专业美术创作。

  1957年,王梦龙与恩师萧龙士的合影

  中安书画:您是当代著名的花鸟画家。少年时代即拜师萧龙士。在您60多年的艺术生涯中,最让您回味的师徒经历是什么?

  王梦龙:我自小就喜欢画画。上小学时,当时双井巷小学的一位白发的美术教员郑文中先生,总是给我的作业打高分,这更激起了我画画的兴趣和热情。在合肥六中上初二时,同班的同学王道庆也喜欢画画。一天,他高兴地告诉我,他爸爸给客户送豆浆时(他家那时开豆浆店,每天用竹编的小保温瓶给客户送豆浆),在文史馆的大院里看到一位老先生,家里墙上挂满了画,听说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家——萧龙士先生。

  听后我很兴奋,便相约当天下午课后一起到萧老那里去。下课后,我们便匆匆赶到了文史馆。进了大门的通道,便是一个大院子,左手及右边的台阶上是一间间的屋子,台阶较高,约一米左右,我们已经知道萧老住在左手的一个套间里。我们都很胆小,不敢进入,站在台阶下,隔着虚掩的门窗,看到的是满墙水墨淋漓,色彩斑斓的画,异常兴奋,便小声地议论起来。不一会门开了,一位伟岸、清瘦的长者出来了,看到了我们便说: “两位小同学,喜欢看画就进来看吧。”就这样,我偶然的与萧老相识了。

  我们忘情地看着墙上的画,并与萧老交谈着。得知我的家就住在不远处100多米,萧老和师母都同声说: “住得这样近,有空就常来吧。”第二天放学后,我又去了萧老家。萧老正画着一张枇杷,桌子上还堆着一堆澄黄色的枇杷。萧老画完后就说: “祖荫(当时我的名字),你吃了吧。”我受宠若惊,也不知道客气推辞,便吃了几颗,那是我第一次吃到了那么甘甜的枇杷。

  几次拜见萧老和师母,他们都很喜欢我。一个星期天下午,萧老牵着我的手说: “祖荫,我们去照个相”,便去了安庆路上丽芳照相馆照了张合影。那时萧老正值盛年,状态非常得好。

  多年的教诲,相处,我内心深深的感谢我的老师,因此改原来的名字王祖荫为王梦龙,这张照片也保存至今。

  王梦龙先生

  1977年,当时我在凤台文化馆工作,回家探亲又去拜见萧老。晤谈间,萧老叫我在一张纸的下方画一只八哥。画毕,萧老在纸的上端画了一株下垂的兰草。这株兰草画得雄健洒脱,应是萧老盛年时的精品力作。这张画,萧老送给了我,我至今都深情的保管着。每次我画兰时,都会忆及这张画上兰草的状态,并不时地挂在客厅的墙上。2012年,我在合肥久留米美术馆办个展时,也展出了这张画。当时一位年轻的女士认真地与我商量,想买这张画。我无奈地说,这张画我不能卖,因为这是我与老师的纪念品。我出个人画册时也采用了这张画,见到的人无不夸赞。在与萧老交往的二十余年中,也有过多次的合作,但都不如这一时状态好。

  萧老对于学生和晚辈们总是悉心给予教导与关怀。1961年我高中毕业,因病未参加高考,被市财贸部门分配至合肥市税务局工作。1963年合肥师范学院成立艺术系,招收美术专业本科生,我非常欣喜地告诉了萧老这件事。萧老立即说:“我们马上去找申茂之先生,他是省艺校的美术老师,应该会知道参加高考需备的一些情况。”随即,我们穿越包河公园,来到了省艺校申老宿舍。简单的交流后,申老师便问: “小王,你画过素描吗?专业考试的主项是素描。”申老听说我从未画过,便急切的带我们到了东区教学楼二楼,找到了当时美术班二年级的班长柏朝福同学。申老说: “这是萧老的学生王梦龙,今年准备参加高考,但未画过素描,你赶快安排一下。”柏朝福同学立即找来画架、画板、素描纸等一应用品。两位老人见此同声说:“你赶紧画吧,我们先走了。”我说不出的感激,望着两位老人亲切的边走边谈的背影渐渐远去,我才忘情地投入素描学习中。

  1980年的一天,我去看望萧老,萧老住在稻香楼北门小街尽头西边女儿萧华的家里,那时老师已经90多岁了。萧老看到我非常高兴,深情地说:我给你画张画吧,说着便找出一张四尺长对开的长幅,满满堂堂地画了一幅兰草。我和萧华都站在旁边。作画过程中,我问萧华:老先生身体怎么样?萧华朝老先生努努嘴,你问他,他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?我听后注视着老师久久地不能言语……。这些年每次回忆起这个情景,我总是哽咽感慨,老师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这样深情地记住我这个老学生……。

  这次来合肥逗留的一段时间,参加了纪念萧老诞辰130周年座谈会,感受到如学者所言,萧老的影响是他老人家人格的魅力及学术的成就综合形成的。

  我特别欣慰与感动郭公达先生对萧龙士人品的承袭。1960年的一天,我路过省艺校教师宿舍的长廊时,郭老向我喊到“祖荫,坐下来喝一杯”。我向门里一看,郭老、张翰等正围着一个摆着红酒、几样荤菜的小方桌聚餐。那是60年啊,有人甚至拣着别人削在地上的山芋皮狼吞虎咽。作为中学生的我手足无措,匆匆喝了杯红酒就逃离了。但这杯酒我久久地记忆着,也深感萧老的师友中,还有友人在承袭着萧老厚重淳朴的人品,也非常佩服郭老对绘画的孜孜以求。

  中安书画:萧龙士是社会上公认的德艺双馨的艺术家。作为弟子,您的为艺之道既有传承也有创新。请问创作上的顿悟是怎么做到的?

  王梦龙:自1957年起的一路跟随,萧老使我对书画的学习与认识,有了一个高屋建瓴的思维状态。记得1958年,老人指着一张落款72岁xx的画——四尺三裁的红梅说,这是皖南一位老先生寄来的,画了一辈子,画得很认真,但是由于在皖南的山村里与外界交流少,因而画显得小气而不能脱俗。萧老又说,“码头很重要,取法乎上,仅得乎中;取法乎中,得法乎下。”因而我退休后,便下定决心定居北京。来京后,确使我眼界大开。历朝历代的书画,像八大、石涛;近现代大家潘天寿、齐白石、陆俨少等的作品都可以看到。嘉德拍卖会上,我非常喜欢的陆俨少原作册页竟可以反复地翻看……。这些都使我受益匪浅。

  萧老反复强调的是画品,“文如其人,画如其人;人品不高,画品自不高。这一方面有先天的因素,另一方面要靠后天的修炼。”一次与萧老在省博物馆看黄宾虹的一批画,其中有一张是黄宾虹先生40岁时所作,萧老感慨地说“这张画还是显得很匠气。假如黄宾虹先生不是活到了70多岁,没有后天的勤奋和努力及各方面的修为,肯定得不到现在这样高的评价了。”

  萧老又强调“人应有傲骨,但不可有傲气,做人及学画都是这样。”一次,他端着一个碗对我说,“这碗里的水如果装得太满,就总都装不进去了。”这个比喻无疑地告诉我,做人做学问都要谦虚,不要轻狂张扬。

  萧老的教诲影响着我的一生,我又代代相传,影响着我的学生:画如其人,画品如人品;谦受益,不要夜郎自大。

  前排中为萧龙士先生后排右二为王梦龙先生

  萧老待人,平易可亲。不管是慕名而来的或是像我这样的学生,即便是乡下人,他都是以礼相待,十分的谦恭。不是因特殊的情况,一般都是从画室里走出来,躬送到文史馆的大门口,并礼貌地告别。来拜访求画的人,即便是从未谋面或经人介绍的,能画则画,来不及的,也都留存姓名,从未流露过不耐烦的表情。

  一些书画界的朋友到萧老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,铺起纸来就画。记得明教寺的懒悟法师,他是省文史馆的馆员,只要来馆里(馆里常有学习会),特喜欢用萧老从裱画店取来的裁下来的纸边画山水,萧老总是热情而礼遇,并跟我说,懒悟法师是学四王一路山水的,画得非常好。常来萧老家的还有一位刘惠民先生,来了就挥毫写字,一写就是好多张。萧老介绍说,刘惠民先生是我的同乡,字写得特别好,画也不错,只是因为上輩留下一些土地,因此他就有了“身份”,因为这样他就无法参加社会活动了,非常可惜。萧老又谈到自己:我因热心画画,无心顾及其它,解放前我把地都卖了……。记得来的还有一位印象很深的先生,他每次来到就带着极重的地方口音说“我画画”,扯起纸张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大画一通。这位先生很有特色,穿着很随便,脚下常穿着一双蔴编的草鞋,是位胖墩墩、乐呵呵的人。萧老说他是水利厅(建筑厅?)的厅长,没有架子,人也很随和。

  萧老平时还经常说,“与人相处要宽厚,有气度。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。人总是有缺点、弱点的,不可能绝对完美,过于计较就没有朋友了”。又曰“唾面自干”的典故,就是别人吐唾沫到脸上,不要擦让它自己干,对于有些人和事,要有超越常人的气量。

  所以在做人方面的涵养和修养,萧老给我的这种深刻的影响,在此后的人生道路上都打下很深的烙印。

 

  萧老与李苦禅先生是师兄弟。由此,引发了一个故事。60年代初,一天清晨起来,看着家里墙上竖挂着的一张四尺宣纸,兴致突发,一跃而起,迅疾的在上方画了一棵兰草,自己觉得很满意,就拿着画来到萧老家里。

  萧老看了后便说不要再画了,放在这里吧。事后不久我又去萧老那里,萧老从画案的毡子下抽出一个信封,打开一看,见我上次画的四尺宣纸的下方铺满了一片竹子与石头,右方的中间题有“苦禅”二字,并盖着鲜红的“苦禅”等两方印章。萧老微笑着說:“这张画你留着吧。” ——太意外了,我兴奋不已!这番的心意让我感觉沉重,即便是十年的磨墨理纸与陪同。这可以看出萧老与苦禅先生的深情厚谊,也体现了老人超越常人的慷慨。

  这张画应该是李苦禅先生盛年时的精品力作。去年,我参观了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的《李苦禅先生回顾展》,连看了两遍也很难找到李苦禅先生当年这样的精湛作品。每当想起此事,不由得就会生出无限感慨。

  怀素的《自叙帖》刚出版,我买了一本兴冲冲地到老人那里去,老人说,这个帖暂时不能写,要从源头学起,先写书谱。力劝我临习魏碑,以增强笔墨的古朴厚重气息。

  一次,我看到任伯年的画,喜欢的不得了。老先生说,任伯年画的很好,由于他只活了50多岁,晚年时又抽鸦片,为了应付画商,他在书法上没有能够进入更高的境界,影响了笔墨追求,因而过甜过俗,画的格调高度不够。

  60年代,荣宝斋在合肥文化新村开了一个展览,我跟老先生一道去,进门转了一遍后,萧老站在齐白石的画前,指着不远处吴昌硕一幅同是菊花的画作说,“齐老在笔力上还是比不上吴缶老的功夫,缶老有自我个性,作品厚重,不程式化。”说明萧老做学问的态度是极坦诚与认真的,对我是殷殷教诲,无话不谈。

  萧老是提倡创新精神的,萧老每次谈到石涛、八大、扬州八怪的创新精神时都赞许有嘉,但也惋惜扬州八怪笔墨等综合高度不够,所以只能是二流画家。萧老多次称颂明代大书家各具面目,也时常将自藏张瑞图的一幅大中堂“马行湖上月,人度嶺西霞”挂起来欣赏,并说“这字多大气啊”!

  萧老很注重对生活的观察,我与萧老交往的前十年间,每年夏天,萧老总要我带上速写本一起到包河公园来回的走动,看到喜欢的荷花、荷叶都嘱咐我画下来留作参考。画枇杷时也买来枇杷细细地观察,等等。这都使我在创研的道路上,注重大气、个性与格调,注重创新精神。

  上大学后,系统的学习了国画艺术,对中西绘画艺术进行了比较、借鉴和传承。德拉克罗瓦、列宾.列维坦、梵高、苏里科夫等西方艺术家的绘画资料对我的触动很深。色彩、线条、光影及画作的振撼力和情感性,都使我非常的感佩。融合到自己的绘画体系中,注重传统,也注重创新的想法时时在脑海萦回……。这种创新要结合自己的感受,琢磨中国画材的特色,多开拓眼界,还应跟朋友多交流。

  中安书画:大写意画风始于明代画家徐渭。萧龙士是江淮大写意画派的开创者。请您说说两者画风的不同之处。

  王梦龙:大写意是以传统的中国书法笔墨技法为支撑,以一种简约豪放的表现形式描写物象。在造型手法上,如齐白石老先生所言“在于似与不似之间也” ,“太似则近俗,不似却欺世”的观点至为概括与精道。徐渭与萧龙士先生均堪称一代画风之楷模,只是性格及后天生活环境的关系,徐渭则豪放,才气横溢;萧老则厚朴内敛,笔墨雄强。

  中安书画:您是定居北京的合肥籍画家。曾经捐赠两幅作品,拍卖所得220万元全部交给了慈善机构。这是出于艺术家的人文情怀吗?

  王梦龙:那时候李亚鹏他们的嫣然天使基金,在社会上形成广泛的影响。基金会免费给唇腭裂儿童做手术,李亚鹏甚至带着他的团队开车到西藏、新疆去给唇腭裂的孩子做手术,曾因缺氧差点晕倒在去西藏的路上。他们的这种公益情怀,确实很感动我。我想,假如这些唇腭裂孩子得不到治疗,他们往后的人生道路将会是一个什么状况?当基金会组织人员联系我,希望在拍卖会上能够用我的作品,我坦然地答应了,为能做一点慈善事情感到欣慰。

  2012年5月27日,在北京明星慈善晚会现场,我的一张六尺全开花鸟画《荷塘清趣》,经过激烈竞拍,被刘嘉玲女士120万元拍得。2013年9月1日,中国画《岁月悠悠》,在北京时尚芭莎慈善晚宴上,以100万元拍出。

  中安书画:综观您作品的构图,都有劲拔向上的花草。一枝一叶都在叙说故事。其中有幅“我老虎不是吃素的”题款,趣味性让人哑然。请您谈谈。

  王梦龙:那幅“哇塞,我老虎可不是吃素”的画,是基于对当前社会特别是书画界,人品素质走下坡路,世风日下感慨而作。许多人在绘画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,便沾沾自喜,生出许多坏习气,在与人交往的时候显出一副张牙舞爪的状态,对别人极不尊重,妄自尊大,目空一切,甚至说“要做就做天下第一”……。学无止境,作为中国画画家或只能说是中国画的爱好者,与前辈大师相比,需要探索、学习、研究的方面太多了。那种狂妄的态度,往往是令人极度反感的。这种现状很常见,有感而发,便画了这幅画。也是从内心出发,劝勉这些人,画家要以作品说话,让别人去解读,不要忘乎所以,成为笑柄。

  中安书画:您在创作时是如何丰富绘画语言的?您对于自己的画风有哪几个方面的追求?

  王梦龙:我特别在意笔墨上的传承。现在的习惯是不论再忙,都要练一会笔墨,否则不能入睡。绘画之余我还在学习古典诗词和音乐,以增强绘画的格调与情感性,增强自己的个性语言。

  目前画风主要有四个方面的追求:注重传统笔墨的传承与探求:注重绘画的格调与品位:注重个性化语言的探索,努力营造一种清新、高雅、又不失豪放的境界:注重绘画作品的情感与个性的表达。希冀形成自己的绘画风格。

  中安书画:当下山水画创作,有两种画风。一种是追求宋元文人画的“天真幽淡”,体现的是书卷气;一种是“笔墨当随时代”的家国情怀。您怎么认为传统笔墨和“新水墨”的关系?

  王梦龙:“新水墨”与传统笔墨应保持密切的传承关系,中国画特别是写意画,更应体现中国千年文化所积淀的丰富的精神内涵,即便是“笔墨当随时代”,也要在笔墨传承的背景下去做探索、创新,离开传统笔墨或传统笔墨功力不足,会影响作品的格调、耐读与品位。

  山水画、人物画、花鸟画都要有传统笔墨的坚守。林风眠先生的才情很高,他把阅历、情感融入到作品创作中,画面的构图、造型、线条、色彩等独具面貌,使我们看到单纯的笔墨追求,不汲取多方面的营养,是很难达到艺术高峰的。

  王梦龙先生在创作

  中安书画:当下美术界有“红包”论改变学术取向的说法。艺术的发展是资本市场助推,还是需要学术引领?

  王梦龙:前些年由于腐败生成社会上方方面面的乱象,比比皆是。几年前,我与朋友们闲谈时,问国家画院的一位朋友:某位院长画得怎么样?他说:“不怎么样!但他的办公室门口有人排着队以五万元一平尺的价格买他的画。”这种怪诞的现象很典型,也很普遍,这也是人们经常议论的红包现象。——某位评论家一篇文章一万元,或五千元一篇等,只要按定价给了钱,就会无边无际地乱说一气,给了局外人种种的误导。前些年的乱象形成了买画的人不懂画,懂画的人没有钱买画的普遍现象。

  欧洲多数人因不愁生活、医疗,可以花几千元看一次演唱会,重金买名人的作品放家里作为精神享受。国内名家的仿画非常多,在北京的潘家园、琉璃厂等呈满了当代名家的仿品,但因名家的笔墨功底及综合素养高度不够,使仿品与名家之作真假难辨。因此,学术引领非常重要。(记者:朱春玲 杨雪 丁健)

编辑:杨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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